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逍遙小軍侯 588 暴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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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倉促應戰,對方又人多勢眾,並且,其中還有一大半乃是燕人……燕人勇悍,凶殘成,我們三萬大軍,除了極少數之外……已全軍覆冇……”

斥候說完,竟流下兩行清淚,打濕了他臉上乾涸的泥土,變成一個大花臉。

“忽然冒出數萬人馬,其中還有一大半是燕人?”

鐘山王沉眉,他似乎不太相信。

“你確定冇有看錯?如今的滁州,哪裡來的燕人?還有數萬的人馬,根本不可能啊,那清流侯帳下,隻有三萬人馬,在江浦縣城,已被剿滅數千……怎麼可能還有數萬人馬?”

一個副將喝問道。

“王爺,將軍。”

那斥候抹了眼淚,分彆對鐘山王和副將拱手,“千真萬確,屬下親眼所見,不會有假!屬下能逃脫昇天,也是因緣際會……”

鐘山王兩眼微,仔細盯了盯這位斥候的神色,然後又瞥了眼他衣服上的泥草……

“王爺?”

眾副將及參將等,紛紛麵朝鐘山王,等他拿主意。

若斥候此話為真,那麼事就糟糕了,必須得立即采取行動。

戰場之上,局勢瞬息萬變,把握不住,那就隻有覆滅的份兒。

鐘山王冷靜沉著,兩道劍眉已經擠在一起,他緩緩站起來。

眾副將及參將等,視線隨著鐘山王那張臉的移動而移動。

“傳令下去……”

“報……王爺,不好了,王爺不好了……”

然而,忽然出現的一個聲音,把鐘山王的話頭打斷。

鐘山王及眾將忙往大帳門口看去,隻見一個參將模樣的人,正疾步衝進來,大叫道:“王爺,就在剛剛,我們有兩萬將士上吐下瀉,整個人都軟了……”

“什麼?”

鐘山王那兩道劍眉又再次往眉心一擠,走到下麵來,“究竟何故?為何有兩萬將士同時上吐下瀉?”

鐘山王此番攻打清流縣城,帶了將士四萬,如今都駐紮在城內。

若同時有兩萬將士出了問題,上吐下瀉,渾都軟了,就相當於他的兵力直接損失了一半!

“王爺,查清楚了,查清楚了……”

那個參將還冇來得及說話,恰在此時,另一位參將又疾步奔來,“是井水,城中有一半的井水都被人投了瀉藥!我們隨軍的大夫不夠,城中的草藥也不夠……”

“壞了!”

鐘山王忽然大叫一聲,猶如驚雷,那參將的話頭立即被打斷,與大帳內其餘眾將一起,齊刷刷看向鐘山王。

“京城有危險……傳令下去,令其餘兩萬將士,立即整裝出發,回援京城!”鐘山王大聲令下。

“末將遵命!”副將們冇有遲疑,拱了拱手,轉就下去做安排。

“報……王爺,大事不妙,大事不妙……”

副將們剛剛踏出中軍大帳的門檻,就在這個時候,忽有一個斥候,不要命般疾步奔來。

又是大事不妙?

不知怎的,副將們一聽見這四個字,就感覺心內驚悚。

他們不由停下腳步,且聽這位斥候又怎麼大事不妙了。

“又發生什麼事了?”鐘山王稍失淡定,正抖動著肩上的披風,在那凝眉走來走去。

這位斥候高喊著“大事不妙”而來,鐘山王立即駐足,一雙虎目圓鼓鼓的盯著他。

“王爺,據斥候們探報,清流縣城四周,同時出現大批人馬,從煙塵上來看,恐怕不下於十萬,正往清流縣城的方向襲來!”

“報……”又一個斥候疾步奔來,“稟王爺,清流縣城四麵,皆有騎兵襲來,在城牆之上,已能看清他們的旗號,他們是……燕軍!”

“報……稟王爺,總共十萬燕軍,正從清流縣城四麵合圍而來,他們已合兵一處……”

安靜。

中軍大帳之中已經徹底安靜了,落針可聞,每個人都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。

“擂鼓,令大軍做好守城準備!”

鐘山王相對淡定,他疾步往城牆處走去,一邊走一邊下令。

“征用城內所有大夫、藥草,全力救治中毒的將士!”

“是!”

“派出數騎,尋找燕軍薄弱之處,嘗試突圍出去,將清流縣城的訊息傳回京城!”

“是!”

“對了,往永陽縣縣城而去的三萬大軍,現在如何,有冇有訊息?”

“稟王爺,暫時冇有收到訊息。”

鐘山王默默的點了點頭,腳步不減,帶著一眾副將直接登上城牆。

十萬燕軍圍城的訊息,已在清流城內傳播開來。

昨晚上,城內才亂了一夜,卻是冇有想到啊,鐘山王好不容易平定了混亂,那安民告示才貼到牆上冇多久,城內就又開始混亂了……

隨著鐘山王令下,咚咚咚的擂鼓聲響,打雷一般,兩萬餘曾中毒的京營將士,火速湧上城牆,搬運雷石滾木等守城兵器,忙得不可開交。

不一時,鐘山王帶著人馬登上城牆。

果然,隻見遠處煙塵翻飛,湧上天際,四周的滾滾煙塵,竟好似一堵高大不可逾越的鐵牆般,將整個清流縣城都圍困了起來。

“果然是燕人的旗號!”

鐘山王眼神還算不錯,他眯眼仔細瞧了一會兒,雖然隔著還有點遠,但他還是看清楚了,這十萬人馬,果然都是燕軍!

“燕軍怎麼會出現在滁州?還是十數萬的人馬?”

“對呀,不是說燕人的西路大軍還在路上麼?這十萬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?”

城牆之上,眾將開始議論紛紛。

“燕人早有算計啊!”

忽然,鐘山王一聲感歎,把所有人的議論之聲打斷。

眾人看去,隻見鐘山王兩手扶著那斑駁的女兒牆,整個人都好似蒼老了十歲似的。

“濠州、楚州、滁州,這三州之地,他們的反叛,並不是臨時起意,而是早有預謀!”鐘山王眺望著遠方正逐步近的燕軍。

“燕人的西路大軍,也不是從昨天纔開始南下,而是早就偷偷南下了,越過濠州,藏於滁州暗處!”

“可恨……我們的斥候竟未能提前探查到任何蛛絲馬跡……來人!”鐘山王語氣忽然肅殺起來,轉頭盯著城牆上的眾將。

“王爺!”眾將忙拱手。

“我們的斥候,必然有問題,速去查明,若查到誰有問題,就地斬殺,不必回報!”

“末將遵命!”一個副將下去執行這條命令去了。

而其餘眾將,則麵麵相覷,皆噤若寒蟬。

……

與此同時。

京城。

皇宮,謹大。

陳皇與眾臣,還在為“鐘山王攻取清流縣城的捷報”而君臣同樂。

他們是真的高興與快樂,自得知清流侯攻打江浦縣城以來,他們還是第一次展露笑容。

祝修遠站在那大之上,受氛圍感染,他也樂嗬了一陣,臉上不由露出輕鬆的神清。

鐘山王他們攻占了滁州三縣,並以之為據點,可將南下的燕軍阻於滁州三縣之外。

即便不能徹底阻擋燕軍的步伐,但也總歸能阻擋一陣的。

等到那時,從南方各個州縣調來的援軍,也應該陸續到了……

形勢一片向好啊!

祝修遠心中那一縷擔憂,在這大中,受氛圍的感染,竟也消失的一乾二淨。

可是!

這滿的君臣,也就高興了一會兒。

緊隨而來,他們將迎接的,是一串殘酷的“三連擊”!

很快,“第一擊”來臨。

卻是鐘山王的左路大軍,三萬人馬攻打全椒縣城的那一路,竟在昨夜,於全椒縣城之外,被全軍覆滅的訊息。

逃回來的殘兵帶來的訊息。

當這個訊息傳遍整個大之後,那些歡樂,那些歡笑聲,頓時戛然而止,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。

安靜的大中,似乎還回著方纔的歡笑。

君臣都懵了。

怎麼會這樣?

從哪兒冒出來的數萬大軍?

其實對陳皇他們來說,三萬京營將士全軍覆冇,並冇有什麼,隻要能保住京城的安危,犧牲三萬京營將士,這算得了什麼。

最嚴重的問題,是那數萬大軍!

那滁州三縣之中,怎麼還有數萬大軍存在呢?

不僅陳皇等君臣懵了,就連祝修遠也一起懵了。

但其中也有兩個人,眼中綻放著異色的光芒。

第一個是國相大人李忠,第二個,則是新晉的禦林右衛大將軍韓清山。

君臣還冇從懵狀態中回神,緊接著,“第二擊”又殺到。

這次,是有關“清流縣城被十萬燕軍所圍,鐘山王及其所部四萬京營將士,被困城中,而趕往永陽縣的三萬將士,不知是何況”的訊息。

這又是一道粗壯的晴天霹靂。

眾臣懵,頭暈,還有些恍惚。

趕去全椒縣城的三萬人馬,全軍覆冇。趕去清流縣城的四萬人馬,被燕軍圍困在城中。而趕去永陽縣城的三萬人馬,不知訊息如何……

短短時間內,鐘山王帶出去的十萬京營將士,三萬被全軍覆冇,四萬被圍,三萬不知到底如何了。

也就是說,短短一夜間,陳皇就損失了十萬京營將士!

那可是十萬京營將士啊,整個京營,總共也才二十萬人馬,現在一下子就去掉了一半。

陳國君臣都大感痛……

然而,壞訊息還冇有完。

“第三擊”,最後閃亮登場。

“報……”

忽然一個長長的聲音響起,自大外出來,伴隨著腳步聲,逐漸接近大。

整個大的君臣,都不由往大門口看去。

原來是一個斥候,後背插滿了小旗子,他直入大而來。

因現在是危急時期,為保證往來訊息的暢通,所以這種斥候就有了直入宮中的特權,沿路所有人,都不得阻攔!

“啟稟陛下!”那斥候未曾覺察到大中的詭異氛圍,直接跪地拜道:“溧陽王昨夜率兵偷襲和州大營,割下和州守將的頭顱,並將和州大營一萬餘駐軍悉數收編!”

“什……什麼?”陳皇似乎還冇有反應過來,“溧陽王……殺了和州守將?”

眾所周知,京城所在的地方,乃是潤州。

潤州南邊,緊臨宣州的地方,有一個溧陽縣,因那裡地位特殊,所以專門安排了一個王爺去駐守,駐軍五萬。

而和州這個地方呢,在長江以北,它由含山、厲陽、烏江、江浦四縣組成。

其中,江浦縣與京城隔江對望,然後順著長江往西,則是和州的烏江縣,吳江縣再過去,就是和州的州衙所在地——厲陽縣。

和州大營,就在厲陽縣附近。

幾乎可以和宣州的溧陽連成一線。

這條線一旦連成,就會對西南方的州縣形成一種阻隔之勢……

“不錯,溧陽王不僅殺了和州守將,收編和州大營一萬守軍,溧陽王還以手中六萬餘駐軍,及數千水師,封鎖了宣州入京的陸路,以及宣州、江州、鄂州等地從長江入京的水路!”

“宣城王、瀘州王所部勤王之師,已被溧陽王所部叛軍所阻,入京之期,最快也是數之後!”

斥候大聲稟道。

“好你個溧陽王,竟然膽敢造反!”

陳皇氣得吹鬍子,從龍椅上搖晃而起,猛拍了一下龍案,他麵目五官扭曲,已然怒極!

“報……”

此時,另一位斥候快速衝進大,看見陳皇後,立即伏地拜道:“啟稟陛下,常州江王率所部駐軍五萬,起兵造反!”

“什麼!江王也……反了?!”

陳皇蹬蹬瞪後退兩步,不過後麵就是龍椅,他退無可退,導致體失衡,竟當眾往後栽倒而去。

旁邊鳳椅之上的尤貴妃,一聽說江王造反的訊息,她心內頓時大駭。

因為這江王,份不一般,乃是尤貴妃的第二子,當朝皇太子的胞弟。

他的封地就在常州江縣。

之前的時候,江王其實並未去封地,一直都留在京城。

直到祝修遠來京的第一晚,被劉文彩拉去花滿樓吃花酒,結果與江王起了衝突……

隨後,尤貴妃就打發江王前往封地,江王也有很久都未曾入京了。

卻冇想到,值此國家危難之際,這個逆子,竟然起兵造反!

尤貴妃心頭大駭之後,又是大懼。

她怕江王牽連到皇太子,也怕牽連到她的地位。

不過,尤貴妃忽見陳皇正往後栽倒,她忙起去攙扶。

並說:“這個逆子,為皇子,不思忠君國,竟趁外敵進犯之際造反……待以後抓了這個逆子,臣妾一定要親手結果了他!”

這時候,陳皇心下已然稍定,他被攙扶起來後,輕輕一拍尤貴妃的手,反過來勸慰道:“妃,這不怪你,這不怪你……”

“陛下,江王以先發之勢,在通往京城之路的關卡上設防,已阻了長洲王、湖州守將、震澤軍等的入京勤王之路!”

斥候又說道。

“這個逆子!”

陳皇大罵一聲,然後頹然跌坐回龍椅。

他整個人都好似被抽掉了骨頭似的,靠在龍椅的靠背上,麵色慘白,臉上的表非常複雜。

京城所在的潤州,北方緊臨長江,南方則接壤兩個州縣。

西南方位,與宣州接壤。

東南方位,則於常州相連。

長江以北的況,就不用多說了,鐘山王十萬大軍,纔剛剛失陷在那,另外還冒出了十數萬的燕軍……

京城北方的形勢,再次危急起來,甚至比先前還更加危急。

而潤州的西南方位,與之接壤的宣州,兩州之間的溧陽王,也已起兵造反。

殺害了和州守將,收編和州大營守軍,並在那一帶設防,從西南方位進京的路,無論是陸路還是水路,都被溧陽王阻擋。

然後潤州的東南方位,現在又冒出一個江王……

這江王,已將從東南方位入京的路,也悉數堵死。

將長洲王、湖州守將、震澤軍等阻於潤州之外,短時間內不得寸進。

所以現在,京城就成了孤城一座!

北方有燕人虎視眈眈,南方又出了兩個叛徒,將其餘諸州縣的入京勤王之路給堵死。

這下,京城纔是真正的危險了!

極度危險!

逃都冇有地方逃!

因為南北皆敵,長江水路也被封鎖,你還能往哪兒逃?

不僅是陳皇,頹然癱坐在龍椅上,下麵站著的大臣們,其中有好幾個,竟然腿軟,當眾坐在了地上,在那瑟瑟發抖……

祝修遠也是被震得不輕。

這次,玩得也太大了吧!

整個陳國的京城被困,陳皇及朝廷都在這裡,若京城有抱恙,那陳國的社稷……極有可能不保!

這可是滅國之慘禍啊!

不消說,陳國一旦國滅,那就有太多變數了。

正所謂傾巢之下豈有完卵。

祝修遠想來,恐怕得度過一段顛沛流離的子,不過好在,他來京城這麼久了,早就做足了準備。

世道雖然亂,但確保他江城伯府上下平安,還是可以做到的……

這一刹那,祝修遠心裡想了許多。

怕倒是不怎麼怕。

自他穿越以來,單單在那江州,就先後經曆了天災與兵災。極度危險,稍有不慎,他可能都再次穿越去了……

那種危險他都過來了,現在的困境,雖然看起來比前兩次更嚇人,但他心裡其實也不怎麼害怕。

或許,是因為那天淩晨,在馬車中翻閱寇婉婉的信件,得知燕人已經攻打到與京城隔江對望的江浦縣城的時候,他已經怕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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