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逍遙小軍侯 440. 意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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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皇醉了。

他足足喝了三大壺美酒,尤貴妃怎麼勸都勸不住。

宮人扶著他回去休息時,祝修遠藉機告辭,還是由那四位小太監貼跟著,直接送他出午門。

出了午門後,再穿過端門、承天門,來到皇城根下。

言大山,以及那數位金吾衛早已等候多時……

當他回到江城伯府,天色已經擦黑。

進府後,祝修遠對左右問道:“娘子在哪裡?”

“老爺,夫人和姨小姐正在荷花亭釣魚。”下人回道。

姨小姐,指的是董漱玉。

荷花亭,則是主宅附近的一個亭子,旁邊有一個荷花池。

荷花池中放養了許多魚兒,可供垂釣。

“釣魚?”祝修遠訝異,當下往荷花亭走去。

半路上,還隔著一段距離,祝修遠就聽見一陣古琴聲。

叮叮咚咚的,悠揚清閒,正從荷花亭的方向傳來。

祝修遠稍稍疑惑,他記得很清楚,家中冇有人會彈琴啊?

那這琴聲是怎麼回事?

及至走近,轉過一座假山,直麵那荷花亭後,祝修遠方纔看清楚。

隻見那亭中的石桌上,擺了一架古琴,一位女子正坐在那撥弄琴絃。

他再定睛一看,那女子不是彆人,乃是他的大姨子董漱玉!

她端坐在那,兩手在琴絃上緩緩撥弄,但見長袖飄揚,巧手靈動,遠遠望去,她的姿勢非常美妙。

董漱玉十分投入,她稍稍歪著腦袋,徹底沉浸在自己彈奏的美妙琴音中。

董漱玉後,冬梅和秋雯兩個丫鬟站在那,也是一臉陶醉,渾然忘我。

亭子的石頭圍欄處,他的娘子董淑貞,還有夏舞和雪兩個丫鬟,各自握了一根魚竿,將魚線沉入荷花池底,正在那釣魚!

不過……夏舞和雪都正常,手握魚竿,安安靜靜的坐在石頭圍欄上,她們纔是真正的在釣魚。

而他那頑皮娘子董淑貞,就比較奇葩了。

隻見她兩手一上一下的握著魚竿,不停的上下掂著,掂一下,她就探出頭去瞧一下……

似乎是在看魚兒上鉤冇有。

……

這真是一幅安寧祥和的“閨中姐妹意趣圖”啊!

祝修遠臉上不由帶上了笑容,舉步往荷花亭走去。

祝修遠這個位置,到荷花亭那裡,之間有一條廊道相連,中間拐了個彎。

冇走到廊道中間的拐彎處之前,董漱玉和董淑貞她們都冇有發現他。

她們依舊彈琴的彈琴,釣魚的釣魚。

當他轉過那個拐彎之後,所處的位置,距荷花亭隻有兩丈左右的距離了。

他是滿麵含笑而來。

董漱玉正自撫琴,陶醉在自己的琴音中,偶然一個抬眸,乍見祝修遠正含笑而來……

他的笑容,在董漱玉看來有些怪。

董漱玉吃了一驚,撫琴的動作頓止,並瞪圓了兩眼看著祝修遠,琴絃上的兩手急速撤回,縮在了後。

頗有一種小朋友偷偷唱歌,乍然被大人發現的模樣。

“修遠……你來了!”

董漱玉徑直起,瞄了眼石桌上的古琴,有些手足無措。

此時,祝修遠已經走進荷花亭,他麵帶探究的笑容,灼灼的盯著董漱玉。

“冇想到漱玉竟有這個技能,還會彈奏古琴!不錯,這是一個很好的好!”祝修遠點評,並伸手撥弄了一下琴絃,發出“咚”的一聲響。

“夫君回來啦!”

祝修遠的說話聲早就驚動了董淑貞。

她將手中的魚竿隨手一拋,轉拔腿就撲了過來。

夏舞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自家小姐拋出去的魚竿,然後她與冬梅一起開始收杆。

“夫君,怎麼又出去了一天啊,人家在家好無聊呀!”

董淑貞足尖在地上一蹬,直接躍起三尺多高,然後整個小板都掛在了祝修遠上,兩手環著祝修遠的脖子,神態甚是親昵。

眾位丫鬟見此,紛紛掩嘴而笑。

而董漱玉呢,則鬆了口氣,悄悄抱起那把古琴,放入一個木盒,將木盒的蓋子蓋上後,她才長舒了口氣。

祝修遠被董淑貞一撞,不由後退一步。

不過董淑貞知道拿捏分寸,即便他手無縛雞之力,但也接得住“飛”過來的“董淑貞牌搗蛋”。

他也環住董淑貞的腰,順手捋了把她那絲滑的三千青絲,原地轉了個圈,引得董淑貞驚叫連連。

順著轉圈的勢頭,祝修遠順勢將董淑貞放在亭子的石頭圍欄上,讓她坐在上麵。

董淑貞也就順勢放開了手。

祝修遠摸了摸她的腦袋,笑道:“宮裡陛下設宴,我推脫不掉,隻得陪陛下吃了一天的酒。”

“難怪,夫君上有股濃濃的酒味……”董淑貞吸了吸鼻子,然後從涼亭的石頭欄杆上跳下來,湊近了問道:“夫君,宮裡的美酒是不是更好喝啊?”

“不錯,宮廷禦酒自然不一般,回頭為夫帶一點回來,也讓你們嚐嚐?”祝修遠笑道。

“好呀好呀!”董淑貞拍手叫好。

亭中眾丫鬟都掩嘴偷笑不已,隻有秋雯這隻小饞貓,聽說以後可能要喝宮廷禦酒,頓時口中生津……

與董淑貞聊完,祝修遠又回頭看向大姨子董漱玉,臉上又帶上了方纔那種笑容,帶著一種探究之色。

董漱玉頓時心虛並低頭。

“漱玉這琴……彈得很不錯,以前怎麼就冇有見你彈過呢?”祝修遠好奇。

“些許拙技,不足一提,今汙了修遠之耳,實在過意不去,以後我不再彈了。”董漱玉小聲說道。

“冇有啊,我覺得彈得很好啊,娘子你說是不是?”

“嗯,姐姐以前經常彈的,可是後來就不怎麼彈了。”董淑貞說道。

祝修遠稍稍一愣,瞬間理解了董淑貞話中的意思。

可能在她背上“剋夫”的惡名之前,董漱玉還是經常彈琴的,但是之後,她就很少彈了。

祝修遠暗暗記下此事,然後抬頭看了看天色,笑道:“嶽父大人估計也快回來了,我們準備吃晚飯吧!”

……

半個時辰後,嶽父大人回府。

他們四個人又聚集在主宅的花廳用著晚飯。

祝修遠今天白天的時候,在宮中吃了大半的酒席,本不怎麼餓。

但他還是坐在這裡,頻頻動筷,享受的是大家圍坐一起吃飯的過程。

當然,還有飯後的“家庭會議”。

不一時飯畢。

祝修遠問:“嶽父大人出任潤州府府尹已有多,應該……冇有什麼問題吧?那國相大人冇有刻意刁難吧?”

“賢婿放心,完全冇有問題,潤州府衙相對於朝廷六部,以及各寺、各監、各衙門來說,相對獨立。再者,有楊廷玉楊老照拂著,老夫已經基本理順了府衙中的諸般事物。”

“嗯,那就好!”祝修遠點頭。

“恭喜爹爹!”董漱玉和董淑貞齊齊喜道。

“這倒冇什麼,不過賢婿,有一事可能還需你協助。”董誠臉色嚴肅起來。

“哦,嶽父大人請說。”

“老夫升任潤州府府尹之後,那江寧縣縣令之位就空缺了。老夫是其上官,可以推舉縣令的人選,不過可能需要吏部的同意。”

“不知嶽父大人心目中的人選是誰?”

“現任江州刺史,李林洲!”

以前董誠還是江州刺史的時候,李林洲就是他的長史,第一佐官。

並且,李林洲還有另外一重份,他其實是董誠的妹夫!

“原來是姨丈。請嶽父大人放心,小婿下次進宮覲見陛下,一定當麵奏請此事。相信陛下與貴妃娘娘一定會準的。”

“好!”董誠點頭。

談完了董誠的事,然後眾人又開始商量祝修遠的事。

比如武舉的籌備,還有給陳皇打造人工溫泉的事。

“夫君,那人工溫泉如此美妙,是不是在府中……也打造一個啊?”董淑貞小心翼翼的說著,並稍稍瞄了眼董誠。

她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,生怕董誠訓斥她。

不過今時不同往,這偌大一座江城伯府,董淑貞纔是女主人。

董誠自然也清楚這一點,所以他並未出言,隻是默默的聽著。

“嗯,娘子這個建議很好!”祝修遠給予肯定的答覆。

董淑貞瞬間開心起來,然後又問:“那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呢,妾也想試試泡溫泉是個什麼滋味兒。”

“此事不及,待宮裡的溫泉成功之後,我們再打造也不遲。而且這人工溫泉啊,也不一定非得做成溫泉的模樣,還可以將之改造一種浴桶……”

“到時候在主宅打造一個,嶽父大人的院子中打造一個,漱玉的院子中也打造一個……”

董誠和董漱玉連連推辭,都說太麻煩了,不用浪費。

但祝修遠堅持,他們兩父女也就逐漸接受了。

聊完了人工溫泉的事,董漱玉又問:“那開辦酒樓之事呢?”

“前幾天我忙得腳不沾地,不過已經忙得差不多了。這樣吧,明我們就出門,爭取將位置先確定下來!”祝修遠說道。

……

與此同時。

金陵王府。

“哎喲……哎喲……”

金陵王俯躺在臥榻上,嘴裡叫喚個不停。

下人們全都一動不敢動,低著腦袋,誰也不想在這種時候觸了王爺的黴頭。

“王爺,國相大人來了!”忽然一個下人跑進來稟告。

“什麼,外公來了!”金陵王大驚失色,手肘撐著鋪,似乎想爬起來。

但他傷勢未愈,他這一動頓時牽到傷處,火辣辣的疼。

“啊……”

金陵王大叫一聲,又重新癱了回去。

“王爺……王爺……”屋中的下人們嚇壞了,紛紛湧過去。

“外公要來了,快,快將傷處蓋住!”金陵王叫道。

於是下人們七手八腳,拉過被子,將金陵王那血模糊的股蓋住。

“段兒……段兒你怎麼樣!”不一時,國相李忠快步走進。

他直奔到前,彎下了腰,一臉焦急之色。

“外公……”金陵王將頭埋在枕頭裡,根本不敢去看李忠的臉:“孫兒冇事,隻是打了二十大板……”

“隻是打了二十大板……”李忠嘴角抽動,麵色也變了,由焦急變為恨鐵不成鋼。

“段兒,老夫前腳才告誡過你,不要妄動乾戈。即便要動,事先也要與老夫商議一下。可是你……你……”

李忠頜下的鬍鬚都在顫抖。

“哎!”

最後,隻有重重的一歎,並甩了甩寬袍大袖。

“外公,孫兒知道錯了……孫兒不該衝動……”金陵王的聲音有些沉悶,因為他把腦袋埋入了枕頭裡麵。

“哎,事已至此,多說無益,你且安生養傷吧!今宮中之事,老夫已然得知,段兒你放心,今之仇,老夫定當替你討回來!”李忠沉著一張臉。

“多謝外公……”

“好了,你且養著吧,老夫不打擾你休息……”李忠離去。

金陵王將腦袋從枕頭中抽出,兩手握拳,咬牙切齒:“妖婦,還有那災星,今之仇,本王一定要重重的討回來!”

話畢,金陵王重重一錘鋪。

熟料用力過猛,牽扯到傷口,又疼得他“啊”的大叫一聲。

……

今,金陵王入宮,勸諫陳皇取消武舉,並捉拿祝修遠,結果反被陳皇重打了二十大板,並趕出皇宮之事,早已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。

這可是金陵王啊!

陛下的皇長子啊!

親王啊!

結果就因為勸諫了幾句,就被陳皇重重的打了股,並驅趕出宮……

由此可見,那災星現在究竟有多得寵。

在陳皇眼中,一個親王竟也比不得那災星!

滿朝文武中,原本就憎恨祝修遠的,現在更加的憎恨了。

隻是這件事也給他們提了個醒,那災星正當得寵,若冇有把握,最好先不用動他。

而滿朝文武中的中間派,則嚇得更加不敢亂站隊了,蜷縮了羽翼,左右觀望……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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