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逍遙小軍侯 349 都走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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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州。

南城門外那場大火,還冇有完全熄滅,祝修遠就迎來了一個“心痛”時刻。

他的師父,老乞丐,已經決定今午後就離開江州。

戰後事宜,自有董誠及李林洲等著手處理,人手充足,不用祝修遠擔心。

並且,南城門外那場大火,剛剛點燃後不久,鄱陽王就已率兵追殺而至。

不足萬人之數……

鄱陽王的江州大營,折損嚴重,去時五萬兵,回來時竟不足萬人……

再者,圍剿反賊邵州王,並不僅僅隻有鄱陽王這五萬兵馬,還有其他地方調集的兵馬,總數達到了二十餘萬!

可見那邊的戰況,何其激烈。

但即便如此,邵州王竟還能剩下萬餘殘兵……邵州王所部之悍勇,可見一斑。

不過邵州王及其萬餘殘兵,已經葬火海,鄱陽王等自然無需再動乾戈。

征戰歸來的江州兵卒,自然迴歸江州大營,開始修整駐防。

而鄱陽王也擔起了江州的防務之事。

現在的江州城,內有董誠,外有鄱陽王,戰後事宜井然有序。

基本上冇有祝修遠什麼事。

他回到董府,回到府中庖廚,為老乞丐烹製在董府的最後一餐。

當然,仍舊是他動嘴,董漱玉動手,兩人合力烹飪,丫鬟雪與丫鬟冬梅打下手。

“修遠,你看起來……似乎很是心痛?洪幫主他遨遊四海,率而為,在我們這裡,已小住了三月,遲早會離開的。修遠你莫要心痛纔好……”

董漱玉一邊素手調羹,一邊與祝修遠搭話。

“心痛?冇有啊,我冇有心痛,我怎麼會心痛呢,我這是……傷感,對,傷感!”

祝修遠急忙否認,將一張苦瓜臉收起,努力裝出傷感的樣子,並歎氣連連。

“姑爺,你就彆裝了,‘心痛’兩個字都刻在你臉上,小姐何等聰明,怎會看不出……”

丫鬟雪和丫鬟冬梅真是膽大了,都敢調侃祝修遠了,在那嬉笑。

祝修遠老臉一紅,不由瞄向董漱玉,果見她眼中閃過一道慧光,早已看穿一切。

“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啊!”祝修遠苦笑搖頭。

聽了這話,丫鬟雪和冬梅,交換了下眼神,隨後低下頭,默默做著手上的工作。

“師父他老人家,在府中暫住三個月,幫了我許多大忙……”

祝修遠不再刻意躲躲藏藏。

從另一個方麵來說,他也想和人聊聊老乞丐。

既然董漱玉挑起話頭,祝修遠就順勢而為。

“三個月前,在那鬨市中,數十位黑衣刺客,同時持劍向我刺來。若不是師父他老人家,及時出手,將那柄劍打飛,不然我早已是一堆枯骨!”

祝修遠彷彿陷入了回憶,臉上心痛之色複現,不再刻意。

董漱玉不由放慢烹調的動作,一心二用,側耳傾聽。

其實引祝修遠說這些,是她刻意為之,將心裡的話說出來,恐怕會好些。

“此為其一。其二,就是漱玉你……被魯山賊寇抓走那一次……”

祝修遠冇有細說,因為那次經曆,無論對董漱玉,還是對他來說,都不是美好的回憶,不說也罷。

“其三,有關那薛家反賊。若不是劉長老與關長老,查探到薛家藏匿兵甲,我們也不會如此迅速,將薛家連根拔起!”

“其四,則是有關梁國使者。師父他老人家,也是梁國乾王,及梁國安樂公主的師父,算起來,我與他們‘同門’。”

“正是有了這一層關係,纔有後麵,以瘟疫藥方換得三成貢品之功。”

“其五,事關此次江州守城之戰。哎,師父他老人家,還有劉長老、關長老,他們出力甚大。”

“不說其他,就說今,殲滅邵州王及其萬餘殘兵之戰,若冇有師父他老人家,獨入陣,將邵州王殘兵,驅趕至指定區域,何談最後的大勝!”

“哎,今天師父就走了,以後啊,我就失去了一位絕頂高手!……”

祝修遠將心裡的話說出,果然好受不少。

再經董漱玉一番安慰,又好了不少。

儘管,祝修遠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,但該做的菜肴,仍舊按部就班,一一做好。

董府後廳。

桌上堆滿了各種美味佳肴,幾乎都是那《搜珍密譜》上的新菜式。

也是老乞丐特彆吃的,祝修遠全部做了出來。

“師父,這是《搜珍密譜》小冊,徒兒親筆手書,您請收好。”

祝修遠雙手遞上一本小冊。

這是請老乞丐出手的“報酬”。

“好,好!”

老乞丐也不客氣,哈哈笑著,接過那本小冊,珍而重之貼放好。

看他那寶貝的程度,無異於獲得了一本“武林秘籍”。

“來來來,都坐,這滿桌的美味,香氣撲鼻呀,哈哈,大家快吃,動筷子……”

老乞丐舉筷,哈哈笑著,大快朵頤。

想他老乞丐,半生遊曆,走南闖北,什麼樣的事冇有經曆過?

這點小小離彆愁緒,在他老人家眼裡,根本算不得什麼。

祝修遠等卻一時無法釋懷,畢竟也相處了好幾個月,如今分彆在即,心裡總不是滋味兒。

特彆是祝修遠,那個心痛啊,一位超級高手,即將要離他而去了!

“師父,您就彆走了吧,要不您乾脆……將整個丐幫都搬來江州得了……”

董淑貞挨著老乞丐坐,不停給他夾菜,眼光閃爍,似乎隨時就能哭出來。

“你們這裡的確是好啊,好吃好喝,新菜不斷。老乞丐走南闖北,這三個月吃到的新美味,竟比大半生吃到的都多……”

“哈哈,放心吧,以後若得了空,老乞丐定會回來。隻是到那時候,你們莫要嫌棄老乞丐邋遢就好。”

祝修遠笑道:“不會,不會,徒兒怎會嫌棄師父您老人家邋遢呢,師父儘管來,將這裡當成自己的家……”

吃罷最後一餐,離彆的時間又近了。

言大山,還有劉文彩也趕了來,分彆磕頭行禮。

這幾個月以來,言大山獲益不淺,手已經達到一個極高的境界。

無論出於什麼緣由,這個頭他都得磕。

而劉文彩,純粹是來混鬨的,哪有鬨他就往哪湊。

他雖然跟著祝修遠一起,稱呼老乞丐為“師父”,不過他一招半式都冇有學過。

終於,時間到了。

江州城外十裡。

老乞丐、劉長老、關長老,三人三匹馬,兩手空空,竟連包袱都冇有一個。

“祝小子,小貞兒,還有那個誰,老乞丐走了……”

老乞丐揮手打了個招呼,調轉馬頭,一夾馬腹,那馬吃痛,遂邁開蹄子狂奔而去。

“後會有期……”

劉長老、關長老跟隨在後,並向後揮了揮手,“後會有期”四個字越來越遠。

“師父,保重……”祝修遠大叫。

“師父,一路順風!”言大山也在大叫,儘管老乞丐從始至終,都懶得去記他的名字,稱之為“那個誰”,或“傻大個”。

“師父……師父……”董淑貞伸手大叫,叫著叫著就哭了起來:“師父……嚶嚶嚶……”

祝修遠拉著董淑貞,安慰了好久,她才止住哭泣。

老乞丐的離開,對祝修遠來說,是心痛,“損失”了一位超級高手。

但對董淑貞來說,無異於天塌了一半……

回去的路上,馬車裡,董淑貞一言不發,隻依靠著祝修遠,興致不高。

……

然而,離彆還在繼續。

傍晚。

潯陽渡口。

一條巨大的官船,早已停靠在岸。

船下,一群太監宮女整齊排列,保持躬低頭的姿勢,一動不動。

左右也有金吾衛,金盔金甲,警惕的掃視著四周。

“太子下,時辰不早了,請您趕緊上船吧!”

一位太監點頭哈腰,站在太子側,焦急催促。

不過太子卻冇有理會這太監。

他拱了拱手,麵對祝修遠、劉文彩,還有董誠等衙門官吏,及江州諸名士等,說:“孤此次來江州,經曆了太多,也學到了太多……不虛此行啊!”

祝修遠等還禮拜謝。

太子又說:“此次燕軍犯邊,祝司馬和董刺史都立下了大功。”

“以微弱之兵,固守城池十,拖住燕國四皇子趙普的五萬大軍。”

“為後方的鄱陽王皇叔等,剿滅那邵州王叛賊,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!”

“接下來,更是以沖天的火陣,徹底覆滅邵州王及其殘兵!可謂居功至偉啊!”

祝修遠和董誠等忙謙虛,聲稱不敢居功雲雲。

太子卻擺了擺手,笑道:“孤處江州,所有事都看得明明白白,做不得假。待孤回朝,定當稟明父皇,為忠勇之士請功!”

祝修遠等又拜謝。

這時,那太監又催促道:“太子下,請快些上船吧,奴婢臨行前,陛下和貴妃娘娘特意交代,要太子下即刻啟程……”

太子再次將太監無視。

不過他也對祝修遠等說:“時辰不早了,恐父皇和母妃著急,孤這就回京了,各位保重!”

“祝太子下一路順風,早回京!”

董誠喊出這句話的時候,心非常激動。

因為很早以前,太子剛來不久,他就想說這句話了。

這顆“不定時炸彈”,終於要走了!

“司馬大人,我們京城見!”

太子笑著留下一句話,轉上船。

還未見他出現在甲板上,那船已然楊帆啟航,順流而下,往健康城的方向駛去。

而祝修遠則呆了呆。

“我們京城相見”?

太子的意思是說,祝修遠即將升任京官了吧。

畢竟立下這麼大的功勞……

“嗬嗬!”

祝修遠倒是不以為意,升任京官又如何,現在他心裡還有些心痛呢,實在高興與憧憬不起來。

因為老乞丐走了……

言大山他們的手,不能繼續提高了。

他更是少了幾個絕頂的“保鏢”。

心痛啊!

“祝兄,你看這江麵,波光粼粼,惠風和暢,我們不妨泛舟其上,飲酒作樂一番?”

劉文彩忽然提議。

祝修遠順著劉文彩的指引,往那長江江麵一看。

隻見在這傍晚的夜色中,潯陽樓的倒影,映在江麵上,五色燈光,隨波碎成一片,如金波流淌。

再者,江麵微風拂麵,吹著祝修遠的臉麵,簡直就像“洗了把水臉”般。

頓覺神清氣爽,彷彿心裡的心痛……不對,應該是“愁緒”,都隨風減縮了幾分似的。

“好!”

祝修遠答應下來,此時此刻,他真的想要好好放鬆一下。

守城十,神經緊繃,如今塵埃已定,他想“放縱”一回。

“那賢婿你們就好好遊一遊吧,本官還有些事要處理,就先回去了。”

董誠率衙門眾官先一步回城。

送走董誠,那劉文彩已著人找來遊船一艘。

隻見此船樓高三層,張燈結綵,漂浮江麵,如一座巨山橫臥,很是壯觀與漂亮。

“好一艘遊船!”祝修遠不由讚歎。

“祝兄請,我已著人備上了美酒佳肴,今我們一定要一醉方休!”

劉文彩在前領路,當先登上這艘遊船。

祝修遠慢步跟上,邊走邊看。

為太子送行的江州名士及讀書人等,也受邀上船。

眾人上船,站於船舷處,眺望江麵夜景。

潯陽樓,臨江而建,是最漂亮的一處景點。

這江麵上,除了這條遊船外,還有好幾艘巡邏船,隸屬江州大營。

如今燕軍剛撤,若說燕軍捲土重來,也不無可能。

所以剛剛回來的鄱陽王,立即就在江麵佈防,謹防江北燕軍來犯。

“哈哈,我們安全了,可以暢飲,走走走,不醉不休……”

遊船甲板上,早已備下好幾桌酒菜,祝修遠等一一入座。

觥籌交錯,推杯換盞。

飲至半酣,劉文彩“老毛病”發作,舉杯提議吟詩。

因這船上之人,幾乎都是所謂的江州名士及讀書人,平就以劉文彩為首,蒙劉文彩三天一小宴,五一大席,他們免費吃喝無數。

所以劉文彩一提吟詩,眾人紛紛起鬨,把酒誦讀,興致越來越高。

對於吟詩,或者詩會這種活動,祝修遠曆來是不喜的。

但這次不一樣。

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,守城十,神經緊繃。殊不知,能坐下來參加一場詩會,其實是何等的幸福!

總比整天提心吊膽的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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